三面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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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三面红旗
大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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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大跃进
1957年11月13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提出了“大跃进”的口号,1958年大跃进运动在中国大陆全面展开[211][212]。1958年5月,毛泽东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强调要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发扬敢想敢说敢做的创造精神,会后全国各条战线上迅速掀起了大跃进的高潮[213]。为“超英赶美”,出现了“大炼钢铁”运动和“浮夸风”[213]。大炼鋼鐵浪费了大量人力,至1958年底投入炼钢的农村劳动力达到9千万人,农村大量人口去大炼钢铁,导致无法及时收割粮食[214][127];例如四川省《巫山縣誌》就記載:「農村青壯勞力上山煉鋼鐵,田間生產僅依靠老嫗婦孺,成熟糧食多爛在田裡,豐收未能歸倉」[215][216]。此外,1958年全国一度有超6千万农业劳动力被投入进行各类“小、土、群”工业生产[214][127],当时一些地区还出现了水利化运动或“水利大跃进”,大量兴修水库,导致农业劳动力匮乏、粮食歉收,加重了大饥荒[217][218][219];譬如江苏省一度有约690万人在参与兴修水利(占全省劳动力总数43%)[218],安徽省则有超500万民工被派上了水利工地[219],而山东省1959年秋冬有887万青壮年去修水库[217]。
而浮夸风也是导致经济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期间农业生产“放卫星”,夸大、虚报粮食产量,知名的口号包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等等[214][220][221]。另一方面,大跃进运动及其后的“农业学大寨”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对农业生产亦造成了负面影响[222][223][224]。1961年1月,中共八届九中全会批准了“八字方针”,标志着大跃进运动实际上已被停止,国民经济开始进行调整[211]。
人民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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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人民公社
人民公社的公共食堂
1958年8月,在毛泽东的肯定下,中国大陆农村地区兴起了“人民公社化运动”,由农业生产合作社联合形成人民公社[225][226]。8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戴河会议期间,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要求全国各地尽快地将小社并大社,转为人民公社[225][226]。截至1958年年底,中国大陆74万个农业合作社合并成为2.6万个人民公社,参加公社的农户有1.2亿户,全国99%以上的农民参加了公社[225]。
早期的人民公社推行“公共食堂”制度,至1958年秋有超过265万个公共食堂投入运作,许多公社不再把口粮分配到户,而至1958年底全国公共食堂达到了345万个,在公共食堂吃饭的人口占全国农村总人口的90%以上[227][228]。公共食堂中吃饭不要钱,鼓励社员“放开肚皮吃”,且农民无法自由退出食堂,出现过度消耗和粮食浪费,是导致饥荒的重要原因之一[13][228]。1961年5月下旬至6月上旬,经过中央工作会议的讨论,中央下发《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对人民公社制度进行了调整,正式取消了部分供给制和公共食堂[229]。另一方面,人民公社制度实行不计报酬的劳动,又导致劳动效率急剧低下,在极端的平均主义下,也导致了人民生产积极性低[225][230]。
打麻雀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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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打麻雀运动和除四害运动
打麻雀运动造成严重的生态灾难
1955年下半年,毛泽东在组织起草农业发展纲要草案(即《农业十七条》)过程中,决定将麻雀与老鼠、苍蝇、蚊子一起列为必除的“四害”[231][232]。1956年1月,经中共中央政治局讨论、最高国务会议正式通过扩充版本的《纲要草案》,其中第27条规定:从1956年开始,分别在5年、7年或者12年内,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基本上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231][232]。“打麻雀运动”正式兴起后,1956年包括朱洗在内的一批生物学家提出反对意见,但未起作用;1957年1月18日《北京日报》发表了时任教育部副部长周建人的文章《麻雀显然是害鸟》,提出“社会已经改变了,但旧社会的某些思想方法或观点仍然会残留着”,并断定“害鸟应当扑灭,不必犹豫”[231]。
大跃进初期,大规模的“除四害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兴起,1958年3月-5月间,毛泽东在数次中央工作会议以及八大二次会议上,都号召要消灭麻雀[231][233]。据不完全的统计,1958年全国捕杀麻雀2亿多只(一说约21.1亿[232][234]),结果到了1959年的春天,中国许多城市街道两侧的树叶几乎都被害虫吃光了[231][235][236][註 17]。殲滅麻雀的結果使農田當中的害蟲幾乎沒有天敵,而讓次年的糧食嚴重欠收,發生極為嚴重的饥荒問題[232][240]。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所所长朱洗、中国科学院生理研究所研究员冯德培、张香桐等科学家强烈要求为麻雀“平反”[232][236]。1959年11月27日,中科院党组书记张劲夫就麻雀问题写了一份报告,并附上了这些科学家和国外科学家的看法,两天后获得毛泽东批示:“张劲夫的报告印发各同志。”[232][236] 1960年3月18日,毛泽东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中提出:“麻雀不要打了,代之以臭虫,口号是‘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虫’。”[232][236] 消灭麻雀运动终于得以正式停止。
制度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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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购统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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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统购统销
農村除了口糧、種子、飼料以外的糧米全須上繳,而糧食則交由人民公社的公共大食堂負責,農民不能儲糧。當中央派員到地方徵收糧食時,是以地方幹部上報被严重夸大的糧食產量來計算徵收量的。征收量超出实际粮食产量,地方幹部為了填補缺口,逼迫農民將口糧、種子、飼料也全都上繳。經濟學家孟昕、钱楠筠研究大饥荒的制度原因,發現1959年大饥荒開始的時候,糧食產量是食用所需的三倍以上。而人均糧食產量高的地區,反而餓死的比率比較高。他們認為這是中央計畫經濟下,政府難以蒐集產量新資訊並且作出調整的結果[241][242]。
1956年初,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已经普遍建立,正在大批向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转变。同年10月6日,国务院出台《关于农业生产合作社统购统销的规定》,施行粮食统购和农村统销。“不论高级社或初级社,一般以社为单位,根据一九五五年分户,分社核定的粮食定产、定购、定销数字,统一计算和拟定。归社统一计算的结果,粮食有余的为余粮社,粮食不余不缺的为自足社,粮食不足的为缺粮社。”合作化后,国家不再跟农户发生直接的粮食关系。国家在农村统购统销的户头,就由原来的一亿几千万农户简化成了几十万个合作社。《规定》提出:“国家对粮食丰收地区的余粮社,可以在定购数量以外,适当增购一部分,但增购部分不得超过余粮社增产部分的40%。”1957年10月11日,国务院又作出补充规定,根据一九五六年的经验和供销矛盾的新发展,提出在坚持“三定”的基础上,实行以丰补歉的方针。对超过粮食“三定”的余粮社、自足社,必须增购一部分粮食,对缺粮社必须减销一部分粮食。
1959年4月,国务院秘书厅把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缺粮的情况上报给毛泽东,又把15省多达2500万人缺粮挨饿的情况上报。面对这样大面积的灾情,毛泽东没有采取任何全面措施,反而在1960年初继续“大跃进”。1958-1960年期间,向农民征购的粮食年度量一直保持增加状态。1960年4月,大饥荒最为严重的时候,国家粮食库存为403.51亿斤,相当于1.4亿人一年的口粮,假如当时能够拿出一半库存粮食来救人,也不会饿死人。最终,1959到1961年平均征购数占粮食总产量的34.4%,超正常年份的20%左右。[243][244]
户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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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中华人民共和国户籍制度
1958年1月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实行,取消了农民自由迁徙权,这样事实上的农村隔离封锁政策使得信息传递以及逃荒成为不可能。而1958年又正是中国农村大饥荒的起始年。
大饥荒出现以后,饥民逃荒开始增多,但各级政府对流动人口严加控制。一方面要求各地阻止农民外逃,另一方面,对逃荒农民严格管理,有的地方以“流窜犯”的名义加以拘留、拷打、游街,更多的是收容遣返。1962年10月19日,公安部长谢富治在全国政法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披露,1960年流动人口曾经达到600万,1961年1月-8月,全国收容207万人,1962年1月-8月全国共收容140万人,全年估计收容近200万人[245]。
中共党營媒体人民网——《国家人文历史》则总结指出:在户籍制度严格执行的时代,“禁止农民流动求生”,农村人无法离开土地,只能在家等死。并称“按保守估计,农村有上千万人饿死[246]。”
高压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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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和饥荒研究专家阿马蒂亚·森认为,绝大多数饥荒的起因,不仅是因为糧食減產,也因为不合理或者是低效的糧食分配,而且通常结合着对于问题严重程度认识的匮乏甚至是被有意的误导[247]。在中国这场59-61年的大饥荒中,城镇居民享有定量的口粮。与此相对比的是,因为新的集体经济,农村的下级官员因抢着虚报他们公社收获产量,而留给当地农民很少剩余。阿马蒂亚·森认为导致饥荒的自然原因,比如天災,在导致包含中国大饥荒在内的现代饥荒的各种原因中是相当次要的,因为这些自然因素很容易通过合理的政府经济政策来应对。而当时的中国在毛泽东的经济政策每年饿死百万计人的情况下,却没有在议会或者报纸出现批评的声音。因为缺乏反对党和新闻自由,经济政策持续三年而没有得到校正,从而造成了现代社会最大规模的饥荒。[247][97]
《毛澤東的大饑荒》作者冯客教授查阅了中國官方的档案后发现,“非正常死亡人口”中,不仅仅包括了饥饿所导致的死亡,还有一部分死于阶级斗争。在大饥荒中饥饿的人,很多是因被减少给予食物的量而导致的。因为人们的住房被拆,财产归公社所有、不能自己烧饭,所以人人都需要被公社“喂养”,不能劳动的病、弱者被视为负担,他们所分得的食物也会因其劳动量的减少而缩减。
安徽省公安厅原常务副厅长尹曙生于中共党办的人民网刊文《“大跃进”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乱?》,记载了安徽省当时,有近几十万农民在饥饿死亡面前逃往山区去找野生动、植物充饥而被公安机关等暴力武装机关抓回打成“反坏分子”,其并明确指出:“大跃进”时期安徽饿死了那么多人,同不断进行以“镇压反革命”为名而野蛮进行社会控制,密切有关[248]。
历史学家宋永毅则据中国公安部的一个绝密报告披露,仅1957年就有过数百起中国农民的要饭吃的所谓叛乱,甚至遭到正规军队使用机关枪进行武装镇压[249]。由宋永毅主編,哈佛大學與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的《中國大躍進—大饑荒數據庫(1958–1962)》包含七千多份檔案資料,二千多萬字,其中有三千多份中共內部檔案[250][251]。宋永毅在總導言中表示,大饑荒的本質,是中共對中國農民進行的一場的“糧食戰爭”[250]。
外部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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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1960年中国粮食国际贸易情况(单位:万吨)[252][253]
年份
出口
进口
净出口
1950
122.58
6.69
+115.89
1951
197.11
+197.11
1952
152.88
0.01
+152.87
1953
182.62
1.46
+181.16
1954
171.10
3.00
+168.10
1955
223.34
18.22
+205.12
1956
265.12
14.92
+250.20
1957
209.26
16.68
+192.58
1958
288.34
22.35
+265.99
1959
415.75
0.20
+415.55
1960
272.04
6.63
+265.41
合计
2500.14
90.16
+2409.98
对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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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了体现国际主义和加强其他发展中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友好关系,大举对外援助,也加剧了经济困难的程度[254]。三年困难时期是中国大陆对外援助最踊跃的时期之一[255]。在全国范围出现严重的饥荒的情况下,1958至1959年,中国政府仍然持续着往年的大量向苏联和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出口粮食換取工業原料、機械及技術,以快速发展军事工业,致使粮食问题更加严重[256]。1960年1月,与外交部、外贸部平行的中国对外经济联络总局成立,专门负责向外国赠送现款、食品等[257]。就在大饥荒最严重的年份,外援激增,时任古巴领导人切·格瓦拉于1960年11月访华,中国给予对方6000万美元的贷款,时任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特别告诉格瓦拉,这钱“可以经过谈判不还”[257]。1961年1月,中苏关系恶化,中国希望阿尔巴尼亚持反对赫鲁晓夫的立场,赠予五亿卢布,并用外汇从加拿大买小麦送给阿尔巴尼亚[257]。此外,据解密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档案记载[255][258]:
1960年4月,外交部决定以政府名义,无偿赠几内亚大米1万吨,还有支援阿尔巴尼亚15000吨小麦,援助刚果5000吨至1万吨小麦和大米[259]。
1961年8月,老挝来函要求支援稻种,中国政府决定援助15吨。
1965年5月10日,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在接见阿尔巴尼亚客人时表示,截至去年,建国14年来,对外援助金额达人民币108亿元,而已经使用的援助金额中,又以1960年至1964年的5年中最为集中。
南京大学经济学系教授尚长风分别在中共党办刊物《中共党史资料》 2009年03期发表了《1961年中国粮食进口研究》[260]、《百年潮》 2010年04期发表了 《三年困难时期中国粮食进口实情》[261],公开了当时的粮食进口和外国援助情况。1959年的粮食产量比1957年度减少了2500万吨,而1959年的粮食出口却增加到415.75万吨,为历史最高[252][253]。大饥荒最为严重的1960年,继续出口粮食272.04万吨,同时还出口大量的油类、鲜蛋、肉类、水果等当时极为珍贵的食品[262]。直到1960年11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要求全党用最大的努力坚决纠正各种“左”的偏差,开始紧急调运和进口粮食,并开始采取大幅度减少粮食征购、提高粮价等紧急救灾措施[80]。
苏联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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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中苏交恶和蘇聯逼債
1960年底,苏联体谅中国的国情,提出“还债的事可以延缓”。1961年初举行的中苏贸易会谈中,雙方同意延期还债[259][263]。1960年时,中国欠苏联约3.5亿美元,折合人民币53亿元。中國從1950年代起欠蘇聯的債,大致可分為兩筆。第一筆是抗美援朝的軍火武器債務30億人民幣。1955年蘇軍從旅順撤退時,又移交了折價9.8億人民幣的裝備。這些軍事欠款,佔了中國對蘇欠款總額的六成以上。第二筆是中國在第一、第二個五年計劃期間,蘇聯援華的基礎工業機器設備。1964年,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说:“我们在经济困难时期,不但没有借一分钱的外债,而且还把过去的外债几乎都还清了。”1961年,蘇聯在中國要求下借給中國20萬噸糧食,以緩解中國東北糧荒[264]。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则在其回忆录里叙述其曾向时任中国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当面提出支援,周恩来答复说:领导上已经讨论过了,决定对苏联同志表示感谢,但对援助表示拒绝,说会自行解决[265]。在中国官方與民间舆论中,将苏联政府“背信弃义、撤走专家、逼债”归咎为造成三年困难时期的因素之一[1][266]。沈志華表示:傳聞的蘇聯在與中國關係惡化後曾追逼還債,沒有看到任何歷史文獻的記載[267]。
中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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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美國肯尼迪政府尝试通过粮食援助改善两国关系,但美国拒絕从台湾撤军,而中国堅持要求撤軍,并因此拒绝了援助[268]。基于中国支持东南亚共产主义奪權以及中印战争等因素,肯尼迪政府最终放弃了对华政策调整和援助提议[269]。
自然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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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黄河水灾期间,周恩来总理(中)查看济南泺口黄河铁路大桥,而此次防汛工作相对成功[270]。
对于自然灾害在大饥荒中扮演的角色,存在一定争议[2][6][13]。一方面,据《中国灾情报告》记载,1958年,“1-8月,全国大面积旱灾……冀、晋、陕、甘、青与西南川、滇、黔及华南粤、桂等省区。春旱时间长,波及面广,严重影响农作物播种、生长。河北省中部、东部连续200多天无雨雪……5月中旬……西南、华南及冀东持续干旱。入夏,华东、东北800多万顷农田受旱。吉林省266条小河、1384座水库干枯,为近30年未有的大旱。年内,旱灾波及24个省区2236万公顷农田。”[271] 1959年,“1-4月,冀、黑严重春旱。”[271] 1960年的旱灾期间,“1-9月,以北方为主的特大旱灾”、北方地区60%的农业耕地未有任何降水[271]。1961年,旱情持续,但气候环境有所缓和,其中“1-9月,全国范围的特大旱灾。全国旱区受灾面积达3784.6万公顷,成灾1865.4万公顷。”[271] 1962年,“1-9月,全国大面积旱灾。”[271]
另一方面,据前新华社高级记者杨继绳的研究,前中国国家统计局局长薛暮桥曾说道“上面要什么数就给什么数”,且各级地方政府在层层上报灾情数据时,总是夸大自然灾害,既可以减少上交和得到救济,也可以减轻官员对饥荒死人的责任[45][272]。杨继绳调查了全国范围内350个非政府气象站的气候数据,结果显示1958-1961年的气候属正常,并无特大旱灾、特大水灾或异常低温[45][272]。许多国内外的学者和观察家也持有相似观点,认为自然灾害的程度和影响力被夸大了[39][43][44]。一些学者通过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气象日志研究指出,气候最恶劣的是1954年而非三年困难时期[273][274]。历史学家冯客认为,大饥荒时期的许多水灾并不是由于异常天气所致,而是大跃进期间大规模地不合理修建灌溉工程所致[275]。经济学家文贯中指,“根据当年的气象资料,1958年无论从官方的记载,还是老农的回忆来看,都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至于1959年到1961年气候方面的负面影响,最多也只是局部性的,绝对不是蔓延全国且长达三年之久的大饥荒产生的主要原因。况且,受灾面积不等于成灾面积。在粮食供应充沛的条件下,即使发生大灾,农民也有体力和积极性将灾害损失控制到最小。”[13] 此外,美国中央情报局在1964年7月31日的一份文件中称,中共政府试图将大部分责任归咎于自然灾害(将其称为“百年难遇”)并努力为毛泽东和中共中央脱责,但自然现象本身无法解释中国北部和东部受灾地区对政治和经济管控的崩溃,此外亦有大批地方干部甚至省部级官员被作为“替罪羊”遭到撤职和清算,以体现“毛主席永远正确”[105]。以下展示部分档案数据和研究人员的分析。
在1949-1983年间,三十一年的年均“受灾面积”为3273万公顷,三十二年的年均“成灾面积”为1295万公顷,几乎年年都有自然灾害,但除了1959-1961年大饥荒期间,中国的粮食产量几乎都处于年年增长的状态[276][273][274]。
1960年降水量距平均值百分率约为负30%、属一般干旱,其干旱幅度与1955、1963、1965-1967等年份比,并非特别突出[277]。作为对比,1978年的旱灾远比1960年严重,而且恰处于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的“经济濒临崩溃”的时期,却没有出现大量饿死人的情况[45]。
1959、1961年降水量距平为约为80%、属一般涝年,但其涝程度远远低于1954、1973等年份;此外,1958年黄河中下游水灾,但防汛工作相对成功[278][279]。涝灾分为一般涝、大涝两个等级,1954年长江大涝,有人死在洪水之中,但也没有出现大规模饿死的现象[45]。4-10月是农作物生长期,这个时期的降水量直接影响农作物的产量,而从总的趋势上看,1959-1961年的生长季降水量距偏离幅度是40年来较小的,这三年是常态年份[45]。
气温对农作物的生长同样有重要影响,1958年-1961年的气温同历史平均水平的偏差比较正常,而1959-1961年气温偏离也不算大,没有出现超常低温[45]。